前不久,中科院院士王正敏被學生舉報“學術造假”👩🏽🎓。此前諸多發生在高校和科研院所內的學術爭議事件,也不斷敲擊公眾神經👁。
究竟誰該做裁判?學術規範的凈土又該如何維護?“兩會”會場裏,代表委員有話說💬。
討論問題要心平氣和
“學術造假”事件雖無清晰結論🧜🏻♀️,但媒體與互聯網上的連篇累牘,已讓這場本在實驗室內的師徒齟齬演變為公共事件👨🎓。
熱鬧之余,不免令人反思,究竟誰該做裁判?市人大代表𓀏、復旦大學校長楊玉良對記者明確表示🏌🏿:發生於學術領域的事情,應該由學術來冷靜解釋,學術不需要“熱鬧”。“科學的問題,就該用科學的方式去解釋🪭,而不是一哄而上的‘亂解釋’。”
在楊玉良看來👨🏽🔧,包括學術規範在內的學術領域話題🤹🏽,均應當遵守學術的邏輯🦓、歷史的邏輯👰🏿♂️。但大眾輿論一哄而上式的關註,恰恰會造成另一種“失範”🩸。“你不得不承認有很多領域是需要專門的人來討論的👩⚕️。”他說👱♂️,“有看法,由權威機構進行調查,權威機構發布🍘。學術爭議需要一個良好的輿論環境,心平氣和地去討論問題。鬧哄哄的討論不會有結果🙇🏽。”
對輿論的一哄而上,市政協委員、中科院上海藥物研究所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左建平也表示擔憂。而在市人大代表、華東政法大學教授金可可看來,學術問題同樣屬於公共事務範疇,公眾當然可以討論📫,媒體也應當關註,“但是學術本身又有獨立性,怎麽判定學術規範,應當遵循學術本身的規則。”
然而,針對層出不窮的學術爭議,有沒有公允的判斷者🔸,恰恰是不少高校面臨的困境。
並不容易的“獨立”
高校通常設有學術委員會,但市政協委員🧑🔧、同濟大學人文學院院長孫周興直言,學術委員會如今“地位尷尬”🧎♂️➡️。“就好像一個醫院出了醫療事故,請本單位的機構來鑒定,出具的結論怎能服眾?”孫周興說,“學術的爭端應該由學術組織來判別,應該是由教育主管部門出面成立一個獨立的學術評議組織,由各方面專家共同參與,獨立評議👱🏼♂️。”
何以判別學術失範?在左建平看來,基礎研究和自然科學的標尺比較明晰,“譬如我的學生研究抗病毒藥物,他要在師兄師姐的研究基礎上繼續前進,寫過的東西就不能據為己有,必須要有新發現”。人文學科相對復雜🤾🏻♀️,但學術界亦應有共識🙆🏽。“有的文章整段引用別人的東西,形式上很規範👩🏿🔬,有註釋,甚至在後記也表示感謝,但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剽竊,因為他實際上將別人的文字變成了自己的智力成果👃🏼。”孫周興說。
不過,對今天的學術界而言👩🏽🦰💂,“獨立”有時並不容易🛂。
金可可並不否認,當前學術界的狀況令人擔憂🙋🏽,而公眾對學術失範事件的一再關註,亦不乏道理🕢。“學術界確實出現了不少失範行為,甚至不端行為,確實有一部分學者喪失了知識分子的立場,甚至出現腐敗🚑。”他說👩🏻🎨,“我們需要深挖根源。”
根源何在?在金可可看來,恰恰是自主權的缺失,造成學術的異化👩🏽🦰。對不少學者而言,職稱👲🏼、指標👰🏽♀️🎂、評獎主導了他們的學術之路💐,甚至成為評價學術成果的唯一標準🆘🍩。“而這些指標的設計往往是不合理的。有時候一筆經費撥下去,還有這樣那樣的名目限製和要求🥃,中間不乏與學術規律相違背的要求🗑,學者要保住經費💇🏿♀️,豈不被逼著要去造假👨🏻🦯➡️?”左建平也同意👨🏻🔬,學術界可被認定的不端行為,其動因常常就是“晉升等外在壓力”👩🦲。
改變學術管理體製
“我們學界的現狀令人不能樂觀🧑🏿⚕️🔩,最大的問題是急功近利,種種學術腐敗和失範的行為根源於此🚬。要在整體上實現中國學術規範化🫷,關鍵是改變行政化的學術管理體製,使學術與行政權力脫鉤⏳。”著名學者周國平曾就學界問題作此表述👳🏼♂️。
如今,很多學者還在追逐一些指標或榮譽,在金可可看來,這是“把學術當作謀生的工具”,不可避免地喪失獨立判斷和獨立思考。而這樣,不可能做出真正的學術📴。
在其看來🙆🏿,解決學術界的問題👨🏿🦳,需要一個“學術共同體”,背後正是先賢常說的 “學術獨立”。“這個共同體是嚴格遵循學術本身的規律、高度透明的👩🏼🎨,有這個共同體👨🏻💼,學術問題的是是非非便自然會有公論。”金可可指出,當一個行業有足夠的自主權時🤶🏼,隨著市場和行業規律的調節🙇🏽♀️,自然會形成一種自律;學術共同體形成之後,會發揮自我凈化功能,減少學術失範行為的發生💂🤾🏼♂️。
“大學本應有學術獨立的氛圍🕵🏽♀️,但學者們總是要受到外界種種影響,呈現出的就是學術不正🤠。”孫周興委員建議,學術應當與“行政”和商業盡可能脫離🧷。“對學術的幹預應當少一些,只有學術的獨立,才能有好的學風。”(新聞來源:解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