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讀到的關於大學師生關系的最令人激動的描述是這樣的:1908年秋天的一個早晨,正在哈佛讀二年級的李普曼聽到有人敲他的房門,打開門發現一位銀須白發的老人站在他面前——這是哈佛最著名的導師——哲學家威廉·詹姆斯🎴。他因為欣賞年輕的李普曼在校刊上發表的文章⚙️,想用特別的方式來祝賀這個前途遠大的年輕人🤞🏼。他說:“我想我還是順路來看看你🤱🏽🤵🏿♂️,告訴你我是多麽欣賞你寫的關於溫德爾的文章。”
我想大多數同學看到這樣的故事只能羨慕,想想我和自己導師的交往,更有難言滋味🕍。我入學後第一次見到導師🪇💥,師兄向他介紹我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退學手續辦好了嗎?”我沒上過正規大學🏏,通過自考、考研,才算圓了自己的大學夢,初入學校,對研究生生活不了解📗,覺得交費數千,總共上不了幾門課🧜🏼♂️,有些懷疑。沒想到竟然被未曾謀面的導師知道了。其實導師之所以生氣🌜🧑🏼🎄,根本原因在於他覺得沒被尊敬——很多人想來還來不了呢🕴!
的確,我導師頗有名氣,也算“學術權威”✹;但我感覺他對自己的名氣🌠、權威🤟🏽,太過重視🫐。他常常說♢,我們所的畢業生,不管是哪個導師門下的,都喜歡說是我的學生。他也常提到以前的畢業生,某某某,現在怎樣怎樣了👩🎤,是他的學生——不管導師是不是他🤞🏽;倒是那些畢業後默默無聞的他從不提起💆🏻♀️。我讀研三年👩🏻💼,一直和他不遠不近。也有同學主動貼近他🤹🏼♀️🏃♀️,一個頗會處事的小女生,就曾一度很討他喜歡🥌。不過開題報告那學期,她有幾件事情沒處理好🧑🧒,冒犯了導師🤨,竟被“踢出師門”,由另一位導師指導畢業論文。
我對導師,只是保持一種對老師的天然的尊重。畢業後,給他發了封郵件⭕️,表達了自己的這種尊重🦋;為了說明自己這種不“主動接近”的學生就未必沒有感情💆🏿,我提到一位非常接近他同時也被他喜歡的同學畢業時把他的著作扔到了宿舍門口的垃圾堆裏👮♀️🌒,結果導師非常在意🧆,連問是誰;我怕他接受不了🙅🏻♂️,沒作回答🕘。後來聽說他為這事竟問了好幾個同學👮,也讓我有些吃驚,但也不太出乎意料。對他來說,學生似乎只是他表現權威的對象或者“工具”🧝♀️,他對學生並無太多真正的感情,這或許有些刻薄🔭,但事實如此——這或許是長期在“學術權威”的光環之下形成的“異化”🤣。
其實,關於“高校師生關系漸行漸遠”這個話題👩💻,我好像看到有老師在討論中表示苦衷🧖🏻,說校區隔離🧑🏿🎨🏋🏽、交通不便造成了師生間的生疏💁🏽♂️🆑。但我依然認為,這個問題老師有很大責任。老師對學問、對學生的態度😅,都直接影響著學生對他的看法,並影響著師生關系✩。畢竟,年輕人大多對老師🌟,都抱有一種天然的尊重,向往美好純潔的師生關系♦️。我們研究所的老師🫷🏿,倒是那幾位安心學問🎶、不太“權威”🙊、平易近人的很受同學們尊重,不管是不是他的門下弟子。臨近畢業離校的一晚,一位老師和師母一起🍋,來到我們學生宿舍🧑💼,和大家交流道別,談笑風生後,我知道大家心裏也都有些傷感。現在畢業一年多💧,和同學交流時🛬,談起學校老師🚯⚅,大家對各位老師的感覺也基本相似。(徐掩軒)